五月的一个温柔夜晚,硅谷三十个顶级企业家齐聚在旧金山 Berlinetta Lounge 的一间私人会客室里。Paul Graham 望着 Instacart, DoorDash, Docker, 和 Stripe 的创始人们,他们都身着连帽衫黑色牛仔裤。Paul Graham 突然说道,「这就是硅谷,就在我们脚下。」所有的创始人都来自 Y Combinator(简称 YC),Graham 是这家创业公司孵化器的创始人之一。YC 为创业者提供为期三个月的训练营,一年开两场,让创业新手学会如何创办一家「独角兽公司」—像 Valleyspeak 那样的市值 10 亿美元的公司。今年,大约有 13000 家新兴的软件公司申请进入 YC,成功入选的只有 240 家,比考进斯坦福还要难一倍。而 YC 在成功孵化出 13000 家创业公司后,成为一座权力——特权——之岛。
房间里嘈杂的一边,Graham 正在兴致满满地鼓励着几个不可能的方案。另一边安静的角落里,是全神贯注于计算的 Sam Altman。2014 年,Graham 选择 Altman 作为他的继任者,YC 的总裁。时年 31 岁的 Altman 比他小了 20 岁。两人的友情非常深厚,都对 YC 有着宗教般的热情,都爱穿工装短裤。Graham 说什么,Altman 就照做。在 Graham 的桌子上,他和其他几个人讨论着如何才能阻止 Trump,最后决定求助外援专家:Chris Lehane,前白宫律师,现在就职于 YC 旗下的公司 Airbnb。Altman 宣称,「最好方法就是支持希拉里。」
体重 130 磅的 Altman,安静时像个衣服架子,激动时像只头上长角的猫头鹰。即便在效率至上的硅谷,他也像个局外人。他快速翻阅着邮件及会议,好像身上绑了个定时炸弹;毫不眨眼地盯着员工,让他们加快速度,跟一群花栗鼠一样。Altman 对很多 YC 的公司生产的应用程序的细节缺乏兴趣;他感兴趣的是它们对世界的潜在影响。为了做决策,他会下载他需要的所有资料,比如说,城市规划或核聚变。Stripe 的 CEOPatrick Collison 把 Altman 的大脑比作一个狂欢节上的抓娃娃机,「看起来四处游荡,但关键时刻一抓就中。」
最近一名博主问 Altman,「怎样才能让阿斯伯格综合症患者获得帮助,以及怎样才能伤害你?」Altman 告诉我,「他的回答是,『我他妈就跟你一样,没得阿斯伯格综合症!』但是事后一想,我能明白他为什么认为我会。因为我所处的位置太奇怪了。」
「我对技术的兴趣很窄,对不感兴趣的东西没什么耐心:聚会以及大多数人。当有人看着照片然后说,『哦,他感觉到了这个这个和这个,』所有这些微妙的情绪,我看着就像外星人的阴谋一样。」Altman 的强大之处是他清晰的思维,能用直觉把握复杂的事物。他最大的弱点是对低效率的人完全没兴趣,很不幸,我们大多数都是这样的人。我刚开始和 Altman 接触时,他一副很警惕的样子,不过慢慢就松懈下来了。经过几天的相处之后,我提起他似乎从来都不去男厕所,他说,「我会去练习上洗手间这回事,好让你们这些人类意识不到我是个人工智能。」
接管 YC 时,他继承的是一个正在萌芽中巨人。风投家 Chris Dixon 告诉我,「他们创造了有史以来最伟大的商业模式。因为在几乎没有资金的情况下」——YC 给每家公司仅仅 120 万美元,这些钱要包含公司所有支出——「他们在一大批硅谷最好的公司中都获取了 7% 的股权。」总体上,YC 下面的公司总市值 800 亿美元,估值在过去五年涨了 17 倍。
然而 Altman 决定几乎重组一切。在 Berlinetta Lounge,新官上任三把火。但他发现只有当新领导「重建」公司时,更换 CEO 才有意义。「我是故意这么做的,」他说。在与加速器的其他十六个合作伙伴确认之后,Altman 有了新举措,启动了一项资金支持更加早期的创业公司,并在它们成长的过程中给予持续的支持。YC 不会再让探险者们划着破船摇晃出海,而是组成铁甲舰队以帝国的气势出征。一年之内孵化的不再是几百家公司,而是成千上万家公司。
跟硅谷里的每个人一样,Altman 自称要拯救世界;但又和几乎所有人不同的是,他已经有了计划。「YC 有时会直接指导技术课程,」他说。「消费者是上帝。但最终只要我们说,『我们是虚拟现实的狂热爱好者,』就会有足够多的人看重我们,大学生也会开始学习这个领域的东西。」他曾在一篇博文中写道,占领主导之后,「科学似乎要玩完了」,并呼吁从能源、生物技术、人工智能、机器人技术、和其他八个领域的应用。最终,曾经的书呆子 YC 成了如今的强势 geek。晚餐桌上,坐在 Altman 对面的是一家研究核裂变的创业公司的 CEO 正在敦促一家量子计算创业公司的创始人让其基于人造原子的机器投入市场:「这些计算机将会将我们的产品研发周期缩短 10 到 20 倍。」
另一个合伙人,Jonathan Levy 告诉我,去年两个 YC 的合伙人告诉他,「慢一点,冷静一下!」而「Sam 却说,『是的,你说的对!』—然而他并不没有慢下来,还做了另外做了一些我们一度不了解的事情。」是的,他在这段时间里建立的 YC Research,一个非营利组织,其最初资金来源于一笔 1000 万美元的个人赠与。YC Research 做了一些登月计划的纯研究。Altman 还与 Tesla 和 SpaceX 的 CEO 联合创办了非营利性的 OpenAI,其目标是防止人工智能一不小心会消灭人类。风投家 Marc Andreessen 说过,「在 Sam 的领导下,YC 的野心等级上升了 10 倍。」Paul Graham,晚餐后很快离开了,他要去英国度年假。Graham 告诉我,Altman 正在尝试通过沉淀「癌症治疗、核裂变、超音速客机以及人工智能等多个领域技术进展」,全面改变我们的生活方式:「我认为他的目标是创造整个未来。」
Altman 正在硅谷之外的地方建立一个新的中心,想要替代硅谷的地位。这是一个超级资本企业家协会,里面的企业家会互助起来拯救这个破碎的世界。每个人都在警告他不要这么做。硅谷奖励过度的野心,但有希望它能「集中火力」制造世界上最好的游艇租赁平台或干邑送货服务。Reid Hoffman,一名行业领先的风投家曾警告过,「雄心勃勃是件好事,但硅谷的传统是,当一个人想改造一片区域时,最终的结果会很糟糕。」Altman 餐后照例饮下一杯酒后,也警告那些胆小鬼:「只有在经济不断增长中,民主才能运行下去,经济不恢复增长,民主试验会失败。所以我必须考虑 YC 对经济增长至关重要。」
2016 年创办一家创业公司就和 1996 年组建一支摇滚乐队或1971 年发动一场越南战争差不多。自 2005 年 YC 建立以来,各个地方的孵化器如雨后春笋般出现,帮助创业公司从一行代码发展成为一家真正的公司,以换取 5% 到 7% 的创业股权。
在加速器还未出现的上世纪九十年代,创业公司通常由一群处于事业发展中期的工程师或者在创业的企业家做起来的,他们从风投那里找来数百万美元的资金,然后悄悄地干上几年。后来由于网络主机的价格暴跌,以及个人电脑和手机的激增,像 Mark Zuckberg 或者 Larry Page 和 Sergey Brin 那样的大学辍学生突然开始在自己的笔记本上创办公司。Paul Graham 是一个天才的程序员,他把自己的创业公司卖给了雅虎,赚了 5000 万美元,是第一批紧随这股创业趋势的人之一。他那篇 2005 年的文章「How to Start a Startup」,与 Steven Blank 的「The Four Steps to the Epiphany」还有 Eric Ries 的「The LeanStartup」,这三篇文章,一时间塑造了现代企业家的精神:自我举荐;从一个「可行性最低的产品」开始,然后快速迭代;宁要十个狂热粉丝也不要一万个只是喜欢谈不上爱的客户。
Graham 与他的妻子和两个朋友在马萨诸塞州剑桥市共同创立了 Y Combinator(得名于一个不起眼的数学函数),这既是他们的一个暑期投资实验,也是重新想象暑期工作的一个激进的尝试。在 Graham 的著作《Hackers & Painters》中,他计算得到:在一家创业公司,聪明的 hacker 可以比平均水平的办公室职员完成多 36 倍的工作——而且他们也将最终颠覆我们所知的就业。他让这个听起来很有爱国心和有意思;一个技术寡头怎么会出错呢?「hacker 是不遵守规则的,」他写道,「这正是 hacking 的本质,这也是美国做派(American-ness)的本质。」
Graham 可以衡量申请者的技术能力,而他的妻子Jessica Livingston 则是一位出色的个性判断者。他们非常看重 20 多岁中期的人,Graham 写道:这个年纪的人的优势包括「耐力、贫穷、无根、同事和无知」。首批的八家公司(其中包括 Sam Altman 和两位朋友创立的移动应用 Loopt)平均每位创始人得到的 6000 美元,外加 Graham 的建议和家常煨鸡块,以及在那个夏季结束时可以向他的富有的朋友做十五分钟推销的承诺。这八家公司中包括 Reddit——现在已经价值 6 亿美元,而两年后的一批公司中还包括现已价值 100 亿美元的 Dropbox。
2014 年,Altman 在斯坦福大学教授一个班级上提到,估计一家创业公司的成功几率的公式是「差不多类似于理念乘以产品乘以执行乘以团队乘以运气,其中运气是一个位于 0 到 10,000 之间的随机数字」。现在价值 300 亿美元的 Airbnb 的兴起似乎就充满了运气的因素。当它在 2009 年接触 YC 时,它通过销售新奇的谷物(Obama O』s 和 Cap』n McCains)所赚到的钱已经超过了其在床和早餐预订服务上所赚的钱。Graham 觉得这些创始人的想法是非常没有前途的,以至于他试图说服他们转而做支付。而将该公司转变成了一家全球生活空间的联合收割机的事件则是一场侥幸:Barry Manilow 的鼓手正在旅行,并问他是否可以把他的房子租出去而不提供早餐。
然而 Airbnb 的 CEO Brian Chesky 为该公司成功加入 Y Combinator 做出了很大的贡献。「当我们进入 YC 时,我们并不清楚我们之后是否还能生存下去,」Chesky 说。「而到了最后却成了:我们能否成为下一个市场,下一个 eBay?」这种极大增长的雄心壮志部分产生于这些创始人向 Altman(他当时还是 YC 一位不拿工资的导师和融资专家)展示一个幻灯片的时候,他们希望这个幻灯片能给他们保证 50 万美元的种子轮(即初始轮)资金。(公司通常在 YC 之后进行种子轮融资,一旦他们达到一个实际的里程碑后进行 A 轮融资,然后是 B 轮,以此类推。)「我们将我们的预计收入限制在 3000 万美元,」Chesky 说,「而 Sam 说,把那些 M 去掉换成 B。」(译者注:指将「百万(million)」换成「十亿(billion)」。)Altman 回忆曾经对他们说:「要么是你不相信你在这些剩下的幻灯片上的每句话,要么就是你觉得惭愧,或者是我数学不好。」
2012 年对北美加速器的一项研究发现其中近半数都不能孵化出一家创业公司获得风险投资,尽管 Tech Stars 和 500 Startups 等少数几家加速器有几家价值数亿美元的公司,但 Y Combinator 已经孵化了至少 10 亿美元——而且至少有 11 家这样的。为数百家 YC 公司提供了投资的天使投资人 Ron Conway 告诉我说这家加速器是科技行业的明日世界(Tomorrowland):「当我的团队在 YC 遇到 Airbnb 时,那是我们第一次思考共享经济。而当我们遇到 DoorDash 和 Instacart 时,我们说:『哦,上帝啊,原来有一种叫做按需经济的东西!』」
随着 YC 成长,它搬迁到了山景城的一个远郊的办公室隔间,在旧金山南方一小时车程,在那里 YC 与一家名叫 Anybots 的公司共享办公空间。(在这间办公室里面,这些创始人必须小心谨慎不要被机器人碾压。)这家加速器很快就扩展到了第二个隔间,位于街对面,而现在这栋建筑也快达到消防规范的限制了。Altman 将 YC 比作谷歌的母公司 Alphabet,这是 Altman 的雄心壮志的体现;Alphabet 也由很多独立的互相合作的单元组成,也有一个类似的「登月」部门(moon-shot division)——X 研究组。他最近发了一条推文说 YC 帝国已经达到了 Alphabet 市值的 14%,而 Alphabet 的市值是世界上最高的公司之一,并且还在增长。「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这是一个显失公平的比较:YC 对其公司的平均所有权,在被后续的风险投资稀释后只有 3%。然而 Altman 告诉我:「和谷歌不一样,随着我们越来越大,我们的发展也越来越快。我们会在十年内赶上它们。」
对于许多创业者来说,YC 提供了他们希望他们能有的大学经历。Michael Seibel 是最近负责这些批的 YC 合伙人,他已经经历这个项目两次了,他说:「P.G.」——指 Paul Graham——「过去常常在每批开始告诉每个人:『这里的一些人会出现在你的婚礼上,』对 300 个陌生人说这样话是件很怪异的事情。但几乎我所有的伴郎都在 YC。这让你想起了什么?大学。」Y Combinator 的创始人在每间隔一周的周二到这栋楼里面参加集体办公时间,而且还有额外的单独一个小时与他们指派的合伙人(那些教授)一起办公,然后他们一起在富美加长桌上吃面(食堂),听取 Marissa Mayer 和 Mark Zuckerberg 这些成功人士(访问学者)的观点。最后,他们在 Demo Day 上展示(为自己的观点辩护),看能筹到钱(合格)还是不能拿到钱(失败)。
这个课程故意搞得很斯巴达。一位 YC 合伙人 Kevin Hale 说:「我们对创业公司的要求非常简单,但要做到也很难。一,做人们想要的东西,」——这是 Graham 的一个短语,其被印在了给创业者的灰色 T 恤上——「二,你要做的所有事情就是和你的客户交流并打造东西。」YC 一家量子计算创业公司的创始人 Chad Rigetti 告诉我他的办公室墙壁完全是一片素白,「这样我的团队的神经元就不会因为外部刺激而偶然放电。」
这里的伦理也得到了合议的明确。YC 在阻挡恶棍和恶霸方面很自豪。「我们很擅长将混蛋删选出去,」Graham 告诉我,「事实上,比起筛选失败者,我们更擅长筛选搅屎棍。他们都是从作为失败者开始的——而有的会逐渐变成失败者。」这家加速器还认为巨大的财富很亲睐解决一个紧急问题的副产品。这种利他主义和野心的交织是硅谷自我形象的一个标志性特征。Graham 在一篇文章《Mean People Fail(自私的人会失败)》中写道:忽略 Jeff Bezos 和 Larry Ellison 这种可能的反例,「自私会让你愚蠢」并让优秀的人不愿意为你工作。因此,在创业公司,「带有改善世界的渴望的人带有天然的优势。」这是双赢的。
Graham 写道,一位创业者的首要目标应该是做到「拉面盈利(ramen profitable)」:节俭开支,晚餐吃得起拉面就够了。「你不会想要给这些创业者超过他们生存所需的东西,」Jessica Livingston 说,「资源精简迫使你专注。如果一个基金给我们提供 3 亿美元给创业者,我们不会接受。」(YC 的 17 位合伙人中许多人的财富都是来自于他们自己的创业公司——拿着仅仅 24,000 美元的工资,大部分都是通过股票补偿得到的。)这种逻辑达到极端会认为你甚至不应该从 YC 拿钱,而且许多成功的创业公司确实没有。增长最快的 500 家私营企业 Inc. 500 中只有 20% 拿了外部融资。但 YC 的证明和帮助你做大做强的承诺是很难被拒绝的。
在 Ralston 的柚子树旁边,Omer Sadika 和 Sebastian Wallin 一边品尝着开胃小菜,一边比较他们关于推出自己的安全公司 Secful 和 Castle 的压力的笔记。「我们目前每天睡觉最多五小时,」Sadika 说。Wallin 嘀咕道:「我已经忘了今天是几号了。」这两个男人都在计划搬到硅谷;Sadika 来自以色列,而 Wallin 来自马尔莫。「我们的客户在这里,」Sadika 说。而 Wallin 指出:「而且你离 Airbnb 和 Stripe 的企业家仅一步之遥。」YC 提供了进入硅谷的即时通道——硅谷这个地方,尽管说是精英的社区,却通常需要来自一个同事的「热情引荐」,而且这个同事通常是一位白人男性。这个聚会的所有早期的进入者都是男人;这一批的女性创业者当时正在参加一个关于作为一位女性创始人的难题的演讲。YC 比其它许多科技界的组织都更具多样性,但它也知道自己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在一个火坑较远的一边,Shypmate(一款可以帮你和飞机乘客链接起来的应用,他们可以便宜地帮你的包裹从加纳带到尼日利亚)的两位创始人正在吐槽。Kwadwo Nyarko 说:「我们在享受旅行者的好处,就像他们说的,他们的行李箱从来没有装满过。」Perry Ogwuche 喃喃地说:「YC 告诉我们,『和你的客户交谈』,但我们很难找到我们客户。」Altman 走过去加入了他们,就像生日派对的魔术师一样尽责。「所以,你们有什么爱好?」他问。Ogwuche 不知所措地说:「我们工作然后我们去健身房。你的爱好呢?」
「嗯,我喜欢赛车,」Altman 说,「我有五辆,包括两辆迈凯轮和一辆老款特斯拉。我喜欢在加利福利亚上空驾驶租来的飞机。哦,还有一个很奇怪的——我为幸存做准备。」看到他们不明所里,他解释说:「我的问题是当我的朋友喝醉了,他们说起话来就好像世界就要完蛋了。在五年前荷兰一家实验室修改了 H5N1 禽流感病毒使其极具传染性之后,一种致命的合成病毒在未来二十年内被释放出来的概率就变得,呃,不再是零了。另一个最流行的情形是人工智能攻击我们以及国家之间为争夺稀缺资源使用核武器进行战争。」Shypmate 的这两位创始人看起来神情严肃。「我尽量不在这方面想太多,」Altman 说,「但我有枪、黄金、碘化钾、抗生素、电池、水、来自以色列国防军的防毒面具,还有在大苏尔(Big Sur)的一大块我可以飞过去的土地。」
Altman 的母亲 Connie Gibstine 是一位皮肤科医生,她告诉我:「Sam 的内心确实有很多糟糕的东西。他会打电话然后说他的头很痛——他会在谷歌上搜索,所以他也有一些网络疑病症。我必须不断向他再次确认他没有脑膜炎或淋巴瘤,只是因为压力而已。」如果疫情确实爆发了,Altman 的后备计划是与他的朋友、亿万富豪风险资本家 Peter Thiel 飞往 Thiel 在新西兰的房子。Thiel 告诉我:「Sam 并不信特定的宗教,但他在文化上非常犹太人——一个乐观主义者也是一个活命主义者,他总是觉得事情总是会变得非常糟糕,而且世界上没有任何地方能让你深深感到有在家的感觉。」
Altman 每年都会列表写出当年的目标,他每过几周都会回看一遍。这份列表总是包含一个高难度的体能挑战—每周进行一次 100 长的英里自行车骑行,50 个连续引体向上,同时也有一系列工作计划。今年,因为 YC,目标列表中的目标包含了「保持与合作伙伴的关系,将业务扩展至中国,如何将公司规模再扩展两倍。」这份最新的清单中也包含了提醒自己要资助阐释那些反直觉的量子物理现象的视频(QM 实验/物理讲解),也包括一个小提示告诉自己重读赫芬顿邮报上一篇向死者表示哀悼的文章「我希望这能让自己更开心一点」。
他非常早熟,富有行动力。在他还是一个孩子的时候,在圣路易斯,他截获了幼儿园的系统后台信号,8 岁就已学会编程和拆解苹果电脑。这台苹果电脑成为他与世界的重要连接「在二十一世纪头十年的美国中西部地区作为一名同性恋长大并不是最可怕的事情。」他告诉我。「发现美国在线的聊天室可以改进才是,更不用说当时你只有十一二岁了。」当他 16 岁,和父母出柜的时候,他的母亲十分震惊。她告诉我「Sam 的那套性别和技术理论总是让我无语。」在教会在他所在的 John Burroughs 预科学校抵制了交友集会之后,Altman 写了一封公开信给整个社区,宣布他是一个同性恋,让学校明确它对于不同意见的态度。Altman 在预科学校的辅导员 Madelyn Gray 说道:「Sam 的做法改变了我们,这就像有人打开了一扇大门,让所有不同类型的孩子们终于能够走进世界。」
他进入了斯坦福大学,在那里学习了两年计算机科学,直到他和两名同学肄业全身心投入 Loopt,这是一种和朋友分享地理位置信息的手机应用。,Altman 在 YC 中「年轻人领导年长者」的经验帮助了他,Loopt 成为了第一批进驻 Y Combinator 的创新企业。他是一个强有力的执行者:迅捷而宽容,但有时也显得愤怒。如果你和他擦肩而过,他会装作要拿着 ice-nine 加进你的食物(在 Kurt Vonnegut 的小说 Cat's Cradle 中,这是一种可以毁灭所有含水物体的可怕物质)。Paul Graham 如此理解 Altman 早期的成功秘诀「Sam 简直动力无穷」。
Altman 在那个夏天不停地工作,让他得了坏血病。随后,他设法摆脱和移动运营商的无尽会议,和他们达成了协议,让他们的 app 的估值飙升至 1.75 亿美元。然而,Loopt 一直未获消费者青睐。「从乐观角度来看,分享位置信息是非常有意义的,」Altman 说道。「悲观地来看,人们也许更喜欢躺在沙发上消磨时间--不幸的是这才是真实情况。你永远不能让人们去做他们不想做的事。」在 2012 年,他和其他创始人以 4300 万美元的价格卖掉了公司,这个价格让投资他们的风投机构亏了钱。
Altman 在 Loopt 的联合创始人之一 NickSivo,曾经也是他的男朋友,但在公司被卖之后两人分手了。Altman 说,「我以为我非常爱他,打算和他结婚。」无所事事之下,他建立了一个小的风投基金 Hydrazine Capital。他募集了 2100 万美金,包括来自 Peter Thiel 的重大投资和出售 Loopt 之后的 500 万美元,然后投资了 YC 75% 的基金。他有在混乱中发现机会的诀窍。Altman 告诉我他带领了 Reddit 的 B 轮融资,一个长期无组织的 YC graduate,因为「你想要在混乱中投资某种程度上绝望的公司,你要先治疗上面的疣,也因为这些疣,这样的公司才被低估。」
仅仅四年,Hydrazine 的价值就翻了 10 倍。但尽管有这样的成功,Altman 退出了风投。他说,「你要努力找一家有你没你都能成功的公司,然后说服该公司接受你的投资而不是他人的投资,价格还要低。我不喜欢站在企业家的对立面。」对 Golcondan 财富谨慎的科技文化(也就是认为 10 亿美元是一 buck),他决定摆脱除了舒适享受之外的一切事物:旧金山教会区的 4 居室、汽车、Big Sur 财产、1000 万美元的储蓄,储蓄年利润就能覆盖自己的生活成本。剩下的就用来改善人类。像一家陷入困境的创业公司一样,Altman 做了一个激进的决定。有两个孩子的 Paul Graham 和 Jessica Livingston 因管理 YC 而精疲力尽,当时开始寻找继任者。Livingston 说,「我们没有一个表单说谁该运行 YC,但 Sam 在上面。那就 Sam 吧。」
Graham 说,「我在厨房问 Sam,你想接手 YC 吗?然后他笑了,像是有戏。我从未见过 Sam 无所顾忌的笑,这种笑就像是你成功将一团纸仍入垃圾篓一样。」
Altman 想要创建一个万亿美元的大集团,推动世界的前进。然后,他认识到,「没有重大科学进步,不可能有万亿美元的企业。」所以,他开了面向硬科技的批次,研究这样公司面临的科学和工程难题,并吸收最优希望的一批。在 2014 年,Altman 帮助说服了自动驾驶汽车公司 Cruise 的 CEO Kyle Vogt 做 YC;然后,在 Cruise 有资金难题之后,他投资了 300 万美元。在 3 月份,通用汽车 12.5 亿美元的价格收购了 Cruise。
Altman 一直想要开始自己的核能源公司,现在他有了YC 来资助自己能找到的最好的核裂变与融合创业公司。然后,他个人也投资这些公司,成为董事。致力于社交的创业公司有数千家,但致力于核裂变与融合的创业公司不多于 20 家,Altman 说,「难事其实要比易事容易。因为人们感觉它有趣,就想要提供帮助。一家移动 app?你也就看一眼。一家火箭公司?每个人都想要进入太空。」
Graham 曾写道在咨询创业公司时常援用的创始人是Steve Jobs 和Altman,「在设计问题上,我会问『Steve 会怎么做?』在策略或野心的问题上,我会问『Altman 会怎么做。』」在危机中的创始人首先呼叫 Altman,依靠他在硅谷最受欢迎的银行的快速交易的本领。他会说,「我呼叫 Brain,并解决了问题。」他把 Sam 比喻为 Brain Chesky(有能力将人看为棋子,并摸清下棋的路数。)YC 的一个创始人告诉我,「因为 Sam 能看见未来,我们就想让他告诉我们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挪威创业公司 Konsus 的这两位创始人和 Altman 抵达 YC 在旧金山市场南区的新站点时,他们就想朝圣者迈向山顶神社一样庄重。当时做商业与数据输入或网页设计的自由职业者对接服务的 Konsus 正处于寒冬期。尽管在 Demo Day 之后融资了 160 万美金之后,创始人仍旧充满焦虑。Fredrik Thomassen 说,他们想要获得永久的基金,Sondre Rasch 也提到为了省钱他选择主导郊区附近的 12 企业家的集体宿舍。所以,他们真的需要买工程计算机吗?这两个胡子邋遢,瘦的不成样子的人盯上了 Altman。
Altman 冷淡的说,「这是犯得较少的错误之一,试图太过节省。但如果有人能做到的,那就是斯堪的纳维亚人(挪威一人种)。所以,买计算机。」公司的两位创始人认真的店点了点头。从见过 Altman 之后,他们就很尊敬他。那时,他们对 Konsus 公司业务的解释是「公司将办公任务发给我们,基于技能和时间方便性,我们及时将这些任务分配给世界各地的顶尖自由职业者。」Altman 即刻问道,「那你们不就是按需临时代理吗?」
Thomassen 说,「我们当然会说质量,因为自由职业者的工作质量就是我们的不同之处。我们需要某种标准进行测量。」Altman 回应说,「重复使用和客户维系将会追踪质量问题,不需要创造新的复杂的度量标准。所以不用做。」Thomassen 列了一个表向 Altman 咨询「在接下来 3 个月中,哪些是我们最可能做错的?」
Altman 发现他们过分紧张并鼓励道:他相信,「做到最好的创始人都非常偏执,充满危机感。」他告诉他们,「从定义上来说,创始人喜欢开始新的事物。但做商业意味着 10 几年的刻苦。」而且并非讽刺的说道,「大部分人能做很多事,但很少能不屈不挠的做一些事。」
Altman 简要的预知使得一个 YC 创始人称他为「创业公司的尤达大师。」企业家满怀沉重的来见他,15 分钟后就出来,问题得以解决。他的大部分建议都遵循 YC 透明度的标准规则:如果你担心投资者对 setback 的反应,「告诉他们」;你对潜在客户的沉默预示感到迷惑,「问他们」;棘手的问题引发他做出判断;「在竞争对手击败你之前,不要一直担心对方,」Altman 在午餐桌上这样告诉 Elucify 的创始人,「竞争对手是萦绕在你梦想中的最后怪兽中的一个。」几分钟后,他又开始了与加拿大自动驾驶公司 Varden Labs 的电话交流。在这家公司创始人告诉 Altman 自己的融资忧虑时,穿着大口袋短裤、灰色连帽衫的 Altman 挥舞着青铜时代的剑(买来作为送给 Paul Graham 的礼物)说,「融资 5000 万,」两手持剑猛地一划,「你要么需要一项重大技术突破,要么大客户要走。」他荡开想象的对手,无情的前行。那长期计划呢?这家公司的创始人问道,「无论你做什么一直考虑多增加一个零,不要再做多考虑。」一击命中心脏。
四年前,在与旧金山北部的朋友为期一整天的徒步旅行中,Altman 放下了人类是非凡的的观念。在他们讨论人工智能发展状况的时候,Altman 意识到「认为在 13 年内不会有能够复制我们大脑的硬件的看法是毫无理由的。当然,一些事仍觉得专属人类——创造力、什么时候灵光一闪、同时感觉悲喜交加,但计算机将会有自己的期望和目标系统。当我意识到智能能被模拟时,我放弃了人类独一无二的观念,这也没有我想象的那样受创。」他凝视了一会儿,「成为一台机器有一定的优势。人类被输入-输出率所限制,每秒只学习 2 比特,丢失大量数据。而对机器而言,我们看起来肯定像是被减速的 whale songs。」
Altman 与 Elon Musk 建立的非盈利组织OpenAI 是对人类主导的结局的对冲,一种战略防御构想,防止我们受到自己创造的事物的伤害。OpenAI 诞生于 Musk 持有的人工智能将意外的清除人类的信念。管理缺乏人类价值观的强大系统的难题得到了「paperclip maximizer」的例证,这是瑞典哲学家 Nick Bostrom 2003 年提出的场景。如果你告诉一个有全权的人工智能做尽可能多的回形针,且不给其他指令,它能耗尽地球所有的资源做回形针,包括我们体内的原子,假设它们不会完全的杀死我们,从而保证做更多回形针的任务不会被终止。OpenAI 特别担心谷歌 DeepMind 科技追求的强人工智能会监控全球竞争者,Musk 告诉我,「如果他们开发的人工智能扭曲了,我们就有风险会有永久的强大的独裁者。有一点的性格缺陷,它可能就会谋杀所有的人工智能研究员作为第一步行动。」
Altman 说,「我们不打算开放所有代码,但也不要尝试做任何纠正,这只会使其更糟糕。」
Amodei 问道,「那我们的目标是什么?」
Brokman 说,「我们目前的目标是做如今最好的事,这个说法有点模糊。」
人工智能技术如今看起来还不是全能的。微软发布聊天机器人 Tay 之后,Twitter 上的流氓用户马上就教会她发布类似「毒死犹太人」、「开打种族战争」之类的言论;最近发布的第一首软件生成的流行音乐「爸爸的车」,听起来像一群电子人披头士成员作曲。而然,Musk 告诉我:「现在没看见机器人杀手上街并不意味着我们就不该提防着。」苹果的 Siri、亚马逊的 Alexa 以及微软的 Cortana 为数百万人充当副手,实时翻译和自动驾驶技术也被想当然地信赖。Y Combinator 甚至开始使用一个叫做 Hal9000 的人工智能机器人来筛选申请:这个 bot 的神经网络通过评估之前的申请和这些公司的成果来训练自身。我问 Altman 说:「它寻找什么?」他回答:「我不知道。神经网络让人不安的就是这一点——你不知道神经网络在做什么,它也无法告诉你。」
OpenAI 在 6 月宣布了最近的目标,包括可以布置、打扫餐桌的家务机器人。长远目标之一是开发一个通用的、可以通过图灵测试的人工智能系统——这个系统可以通过推理和反应的方式让人相信他就是人。不过 Altman 也相信一个真正的通用人工智能应该不止于欺骗;它应该去创造,为了自己的求知欲和创造与,在量子物理上做出新发现或者发明一种新的艺术形式。很多人工智能研究者通过告诉系统「那是狗,不是猫」来纠正错误,OpenAI 致力于让系统自己学习各种事务的原理。「就像婴儿吗?」我问 Altman。他说:「很多人都忘了婴儿学习任何有意义的东西都要好几年。如果人工智能研究者在开发一个算法,而无意中碰到一个人类婴儿,研究者可能看烦了,觉得这个算法不管用而放弃它。」
Altman 认为 OpenAI 的使命是照顾好自己的「神童」,一直等到他可以由世界来「抚养」。他一直在阅读詹姆斯·麦迪逊关于制宪会议的评论来获得这种转变上的指导。Altman 说:「我们正在计划让世界上大量的地区来选举代表,成立新的管理委员会。因为我不在其中,我可能要说:为什么这些混蛋可以决定我的生活?」
在 Altman 管理下,Y Combinator 逐步变成了一个类似联合国的机构,他本人也越来越多地做出「秘书长级」的决定。也许,把人类托付给一个看起来不怎么对其他人感兴趣的人是有道理的。「Sam 为世界的计划基于想法,而不是人。」Peter Thiel 说,「这就是它有力的原因——它不会被主流人群的意见绑架。」当然,催生 OpenAI 就是强大的动力和强大的漠不关心的结合:如果一个老谋深算的人工智能不关心我们的意见,它又如何保护我们?
今年春季,Altman 在旧金山一个贸易展览上私下和国防部部长Ashton Carter 会面。Altman 穿上了他唯一一件西装夹克,灰色的夹克尺码颇大,还是他的助手为了一次香港之行使了小伎俩才给他量的。Carter 身着细条纹正装,开门见山地说:「瞧,很多人认为我们国防部又大又官僚。现在还出了斯诺登。」Carter 意指政府对待爱德华·斯诺登的方式,「不过我们想和你在硅谷进行合作,利用你的专长。」
「当然,那太好了。」Altman 说,「你可能是世界上最大的一个客户了。」国防部明年的研发预算,超过了苹果、Google、英特尔预算综合的两倍。「不过很多初创公司因为要花一年来等你回复而很受挫。」Carter 把自己的食指指向自己的太阳穴,仿佛扣动了手中一把枪的扳机。Altman 继续说:「如果你能设立一个联络点,两周之内能够在就与 YC 公司开始试运行项目上做出决定,那再好不过。」
「太好了。」Carter 说,看了一眼他七个助手中写下记录的一个。「还有呢?」
Altman 想了一会,说:「如果你或者你的副职之一能够来 YC 讲话,会有很大帮助。」
「我亲自来。」Carter 答应道。
大家出来的时候,前微软高管、现国防部数字部门的领导 Chris Lynch 告诉 Altman:「要是谈谈 OpenAI 就好了」Altman 含糊地点了点头。2017 年美国军方预算中,有 300 亿美元被、划拨给了人机合作,即 Centaur Warfighting 计划,下一年中还有自己判定目标的远程导弹。Lynch 后来向我透露,OpenAI 系统会非常合适。
对于将 OpenAI 产品交给 Lynch 和 Carter,Altman 有点犹豫:「我毫不掩饰地热爱这个国家,这是世界上最伟大的国家,」他说。在斯坦福大学时,他参与了 DARPA 一个涉及无人直升机的研究项目。「但有些东西我们绝对不会和国防部一起做。」他补充说,「我的一个朋友说,『能将我们从国防部的手里救下来的事情是:尽管他们有很多钱,但他们能力不是很强。』但我觉得很矛盾,因为他们有世界上最好的网络控制力。」在扫清混乱的本能的驱动下,Altman 想要帮助增强我们的军事力量,然后捍卫我们的世界免受新出现的力量的破坏。
在 Demo Day 之后,它们的平均估值增至 1000 万美元。为什么短短三个月内这些公司的估值会跃升近 6 倍?人们对此有一些理论。其中一个是最好的创业者适合最好的加速器,而 YC 擅长选出那些无论如何都会成功的创业者。负责过过去几批的 Paul Buchheit 说:「这完全在于创业者自己。Facebook 有 Mark Zuckerberg,而 MySpace 只有一群猴子。」
这样的必然结果是 Y Combinator 教会了它的公司如何在 Demo Day 上讲故事,从而让这些公司更有吸引力。很钦佩 YC 的风险资本家 Chris Dixon 说:「这些创业者得到了很好的训练,他们知道该如何对我们进行反向工程,一直到展示领域专长和讲述能够显示他们的毅力和勇气的关于他们的背景的趣闻。」在这个冬季批,开始保持着和以往差不多的调性:将自己和一家有名的独角兽公司链接起来(「我们是保姆行业的 Uber……非洲的 Stripe……医疗行业的 Slack」)或如果没有合适的类比,就说「X 坏了。未来 Y 会修复 X。我们正在做 Y。」然后夹杂着耐人寻味的流行语来表达你的陈述:我们「利用技术以一种完全自动化的方式来实现个性化」(实际上是:个性化洗发水)。Paul Graham 很高兴地承认了这一点,还不忘阐述理念:「我们帮助让糟糕的创业者和优秀的创业者看起来不一样。」
另一种理论是 YC 的确让这些公司更为优秀,通过教会他们增长高于一切,这些公司不会因为和科技媒体打交道、参加大会或者对代码进行无关紧要的修补而分心。YC 对于收入的黄金标准是每周增长 10%,即一年增长 142 倍。如果达不到,那就证明有其他的增长方式。在 Demo Day 上,有一家公司曾宣布他们有「50% 的口碑增长」,虽然没人知道那是什么。Sebastian Wallin 告诉我说,他的安全公司 Castle 募集到了 180 万美元资金,因为:「我们成功地找到了显示增长的方式。我们尝试了跟踪产品的安装情况,数据看起来不好。所以我们监测了被保护账户数量,这个数据在 YC 课程期间一直保持大约 30% 的增长,而 40% 的账户都是 YC 公司的账户。这是一个完美的童话般的故事。」
长时间快速发展即使在科技界中也难得一现,因为这需要通过不停创新来维持。不受控制地快速发展反而有可能让公司陷入困境。去年,在 Reddit 的一系列危机之后,Altman 在其董事会上说服了联合创始人 Steve Huffman,让他重新担任首席执行官。Huffman 说道:「我就任后立即跟 Sam 说『不要跟我扯增长率的事,我不能控制它』。像 Facebook,Airbnb 这样著名的初创公司,一开始都不知道他们增长的原因,并需要在增长停滞之前弄清楚。增长掩盖了所有问题。」
也许,YC 最决定性的理论是他们的关系网和其他所有理论背道而驰。YC 毕业的「校友」们认为他们就像财阀,一系列紧密联系的公司互相帮助。「YC 有他自己的经济体系,」Harj Taggar,Triplebyte 的联合创始人说道,这家公司帮助程序员申请 YC 系公司的工作。每年春天,创始人们来到 YC Camp,在旧金山以北的红杉林中,只为了互相保持关系,对于科技工作者而言,波西米亚风格的树林只意味着可以在户外尽情「释放膀胱的压力」。当 Altman 一开始找到 Kyle Vogt,Cruise 的首席执行官时,Vogt 已经在 YC 运营过一家创业公司,所以他明白其中的道理,他对我说:「我和五个曾在 YC 中创业两次以上的朋友们谈过,『值得再试一次吗?你会因为其品牌收获更高的估值,因为在他们的关系网中可以获得更多好处吗?』所有人都说了是。」
确实没有什么反理论(counter-theory)。「打击 YC 的是,在 Demo Day 那天,他们的用户仅仅是 YC 的公司,这完全解释了为什么他们都增长的如此之快。但是你有多大能耐能让一千多家公司都愿意使用你的产品呢!」不仅仅是 YC 的创业公司可以让 Airbnb 和 Stripe 去使用它们的应用程序;而且这个校友网络一窝蜂的成硅谷最大的公司。YC 的 121 家创业公司中,有很多在过去年中都被 Facebook、苹果和谷歌吸收了。
然而,Altman 担心这个网络的异常高效会成为一个问题。在二月,他给最近的几批从训练班毕业的创业者发了一封邮件,警告一些已经有点自大和头衔的创业者。然后他告诉我,「如果这些公司仅仅依靠 YC 的名声才能保持活力,那么这对这些公司以及硅谷来说都是坏消息。烂公司迅速消亡对每个人都是更好的事情。」
在 Altman 家的一个晚上,他的弟弟 Max 和 Jack 正取笑说到他 35 岁时应该竞选 2020 年的总统。28 岁的 Max 说:「Sam,谁会比你更好呢?」Altman 试图不那么激烈地改变下话题,27 岁的 Jack 说,「这不是单纯的过家家。我确实认为技术需要一个好的候选人。」
「让我们派去同性恋犹太佬吧!」Altman 说。「那会凑效的!」
Jack 盯着书架上一个叫「Samurai」的棋盘游戏说:「」当我们还是小孩子的时候,Sam 会赢得每一场 Samurai 游戏,因为他总是宣称自己是 Samurai 的领袖:「我必须赢,而且我主宰一切。」
Altman 反击道,「你现在想玩国际象棋快棋吗?」,然后 Jack 笑了。
Max 在 Y Combinator 孵化的 Zenefits 公司工作;Jack 联合创立了一家绩效管理公司Lattice,这家公司刚刚脱离了 YC 的孵化。这两个兄弟在三年前与 Altman 一起暂时搬进 YC 后就从未离开过。Altman 最近雇了一位设计师来将其灰色的宜家沙发升级为灰色的凉亭沙发,还挂了一些装帧精美的从外太空拍摄的照片,但房子仍然维持一种高档学生公寓的感觉。他的妈妈告诉我,「我觉得 Sam 喜欢让兄弟们待在自己的身边是因为他们理解他的情绪,并能够以别人做不到的方式提供反对声音。但其中的权利格局很微妙,而我想让它在爆发之前结束。」
今年三月,Altman 写了一篇博文宣布自己投资了一家叫 Asana 的公司;他正领导着一个 500 万美元的 C 轮融资。为了团结你的员工,他写道,拥有明确的任务和目标很关键,这样可以清楚地与他们进行交流,并进行频繁的考核,而「Asana 是在这 3 个领域中战胜其他对手的最佳途径。」当 Jack Altman 阅读该博文后,他给 Sam 发短信说,「哎哟!」Lattice 是在推销说自己才是这些领域中战胜其他对手的最佳途径。然后 Jack 打给了他们的父母,他们都很吃惊。
「你还在生我的气吗,Jack?」现在 Altman 问道。当 Altman 意识到这个问题——「我在匆忙中写下了这篇博文,是 Asana 让我这么做的,而我已经听到了这么多 Jack 的推销,我一定已经多少吸收了他的一些言论」——时,他打给他的兄弟向其道歉并指出如何修复它。他解释说他当时并没有察觉到冲突:「我将 Asana 作为一个待办事项列表来使用。Lattice 没有这项功能。」
「他不是恶意的,」Jack 后来告诉我。「那只是 Sam 在以每分钟一百万英里的速度前进。Sam 后来确实开玩笑说,『我们会把你粉碎,』「但我们已经处在修补阶段了。」
在 Altman 做 pasta 和 Marcella Hazan 的番茄酱时,Jack 又开始玩小孩子的游戏了。「今年冬天在 YC 的时候,当 Sam 将要来谈话时,每个人都会看着我。所有这些不了解 Sam 的人都把他当做... 不是当做碧昂丝,而是——」
「公平地说,你所过的生活几乎并没有你能做到的那样荒唐,」Jack 说。「你可以开一辆迈凯伦——」
「多去去 French Laundry(著名餐厅-译注)——」Max 插了一句。
「驾驶飞机飞在全加州上空,或者购买数万美元的化石,」Jack 总结道。其各项罪名成立的哥哥正俯在 pasta 汤前。
尽管 Altman 显然享受于经营 YC,但有时他似乎想知道在他迅速崛起的职业生涯中是否落下了一些东西。在其 Loopt YC 夏季项目过后的许多年里,他都无法忍受曾赖以度日的方便面或星巴克的咖啡冰淇淋;现在那些味道让他充满了渴望。今年春天,他看到 Nick Sivo 历经了一个新公司的诞生,这件事搅动起 Altman 少年时期积在心底的东西。当我跟这两人一起说话时,Altman 说,「我还把 Nick 给我的感觉冻结在 18 岁,而且我觉得他对我的看法也是一样。」Sivo 说,「我真的不明白你是什么意思。」「像一个无人认识和在意的大学生,」Altman 惆怅地说。
推动世界的前进可能最终会开启巨大价值,但其代价昂贵。为了积聚必要的资金,Altman 静静地向硅谷更深处挖掘:他已经开始使 Y Combinator 变得更像一个投资公司。YC 一直以一个温柔、有益的天使投资人的形象出现,一个反对那些购买后就力求丰厚回报的冷酷的风险资本家的力量。Paul Graham 曾发表了一篇文章叫「风投蚕食统一理论(A Unified Theory of VC Suckage),」而早期 YC 项目的一个发言人搭起了一个标题为「风投:没有灵魂的撒旦代理人或只是笨拙的强奸犯?」的幻灯片。
通过签署合同确保能够减轻风投们对公司财务状况的束缚,YC 已经帮助把权力移交给了企业家。这也完全以数字等级的形式给创业者提供了风险投资的书面评估。自从 Bryce Roberts 把他的入场标记借给一个非正式会员以来,其风险企业连续四年都未曾被邀请参加路演,他说:「他们的打压工具就是给你们贴标签。」
风投们已经认识到,如果他们要想试图对 YC 的顶尖企业进行注资,就必须提供公平条款,代表其初创公司努力工作,并给予 YC 要求的任何好处。许多人私下抱怨 YC 提价。有些人抱怨该加速器太达尔文主义(优胜劣汰-译注)。一个知名的风险投资人告诉我,「该程序对一批四强企业有好处,但对其余 46 家企业来说就太糟糕了,因为当他们来看我的时候,我就知道他们已经被红杉和 Andreessen Horowitz 抛弃了。」Andreessen Horowitz 的联合创始人 Ben Horowitz 指出,这种有利于顶尖创业企业的动态机制不是 YC 的专属:「创始人想从他们手里拿到钱的那些家伙拔得选秀头筹,其他所有人挑拣剩余的。这是资本主义!干你他妈的工作或者被干掉。」
Altman 的投资方法已经由 Peter Thiel 塑造成型,他是一个 48 岁的自由论者,PayPal 和 Palantir 的联合创始人,曾暗中资助那起使得 Gawker Media 破产的诉讼案件,并试图通过摄入人类生长激素来延长自己的寿命。(最近,他一直想弄明白如果仅仅使用年轻人的血液是否可能会更好。)作为一位重要的风险资本家,Thiel 在很多方面都是 Paul Graham 的对立面,他并不赞成少量狂热用户和“拉面盈利”的想法,而是支持无法阻挡的指标和即时垄断。但这两人分享了他们对长远看待创始人品质和公司前景的关注:在 5 年或 10 年内,其产品的市场规模能否扩大 100 倍?
多年来,YC 都在讨论对其企业进行后续投资,帮助它们进一步扩大规模并受益于规模。去年,Altman 提出了一个总量 40 或 50 亿美元的贷款池,以及一个 20 至 30 亿美元的增长基金。「我们都告诉 Sam 那大得有点疯狂,」一位 YC 骨干回忆到。Altman 最终同意了这个说法。「那些反对我的人竟然是对的——你无法真正向 YC 的各公司部署 50 亿美元,」他说。「至少现在还不行。」
首个 YC 连续增长基金——一笔相对谦逊的 7 亿美元——于去年九月推出。而增长基金的投资者将会对 3 倍于基金规模的回报率感到高兴,Altman 希望的是一个前所未闻的 10 倍回报率。YC 将主要领导后续融资,但其三分之一的钱都用于维护 YC 在其所有企业中那 7% 的股份,这些企业会在他们毕业后进行资金募集。(如果 YC 只投资其最喜欢的企业,风投们就会作出其余都是二流企业的推论。)经营 YC 的 Ali Rowghani 将这种偏好行为描述为一个巨大的竞争优势:「增长的投资人花费他们 80% 到 90% 的时间来采购交易,像日本的捕鱼船队一样绕着地球旋转。我们是在不断进货的水族馆里钓鱼。」
但是对许多风险投资而言,YC 更像是一艘停泊在中国南海的驱逐舰。Bryce Roberts 说,「这已经成为一种破坏沙山路(Sand Hill Road)」——硅谷顶级风投公司驻留的地方——的方法。「如果 Sam 没有把它说出来,他也是在盘算。当你能够拥有 25% 的 Airbnb 时为什么只要 7% 呢?」令人担心的是,YC 不久将为如此多的初创企业提供从摇篮到上市(cradle-to-I.P.O)的全套基金,这会将大量风险投资挤出行业。这会大大减少其他初创企业的资金和技术资源——而把更多力量集中在 YC 手里。一位前列的风险投资者说,「在某些时候,他们将开始在 A 轮和 B 轮挑选出其最好的公司。我只是假设他们的计划就是破坏一切并接管这个世界。」
当我向 Altman 提出这一想法时,他疯了。「在我经营 YC 时我们是不会领导 A 轮融资的!」他宣布。「这将给我们挑选最优公司的程序造成无法挽回的损害。」然而,帮助编写建立 YC 法律框架的 YC 合伙人 Jonathan Levy 观察道,「文件中有足够多可以做出优化的余地。看,Sam 很尊重红杉吗?是的。他是否认为他能做得更好?绝对地。他会做得更好吗?必须地。我是否能看到 Sam 接管整个风投系统?毫无疑问。原计划将会有一个例外,接着是两个,然后该系统就将改变。」
在一次去纽约的旅行中,Altman 在一个星期六顺便去了趟我的公寓,讨论技术如何改变我们对于自己是谁的看法。他蜷缩在沙发上,膝盖抵住下巴,说,「我记得,当 Deep Blue 在 1997 年击败 Garry Kasparov 时,为什么任何人都不再在意国际象棋了?现在我对我们输给 DeepMind 的 AlphaGo 这一事实感到很伤心,」(AlphaGo 最近打败了世界围棋冠军)「我是人类团队的一员。我没有一个很好的逻辑原因来解释为什么我很难过,排除掉人类更擅长的事物梯队持续收缩这个原因,」过了一会儿,他补充说,「『忧郁』是一个比『悲伤』更好的词。」
硅谷的许多人都痴迷于模拟假设,该争论认为我们作为现实的经历实际上是由一台计算机上编造的;两个技术届的亿万富翁已经走了很远的路来秘密地聘用科学家致力于将我们从模拟中解放出来。对 Altman 来说,危险不是来自于我们可能的创造者,而是来自于我们自己的创造物。「这些手机已经控制了我们,」他告诉我,正对着自己的 iPhone SE 皱眉。「融合已经开始——而融合是我们的最佳行动方案。任何不带融合的版本都将会有冲突:我们奴役人工智能或者人工智能奴役我们。完全疯狂的融合版本是将我们自己的大脑上传到云端。我喜欢这个版本,」他说。「我们需要提升人类的层次,因为我们的后代将要么征服银河,要么在宇宙中永远地熄灭意识。活着多神奇!」
一些未来学家——da Vinci、Verne、von Braun——想象着几十年或几个世纪后的技术。Altman 则评定着目前的主动权和威胁,然后专注于务实的行动来推进或阻碍它们。Paul Graham 的技术计划没能阻止唐纳德·川普,而是 Altman 在沉思川普问题数月之后,最近宣布了一个叫 VotePlz 的无党派项目,旨在获得年轻人的选票。将选举视为一个技术问题——什么是得到最多回报的最少代码?——Altman 及其三个联合创始人通过为 9 个摇摆不定的州的年轻人提供注册表格和邮票来专注于帮助他们注册。在选举日当天,VotePlz 的应用程序甚至可能被设定成呼叫一辆 Uber 载你去投票。
合成病毒?Altman 正在 YC Research 中筹划一个可以阻止它们的合成生物学研究单位。衰老与死亡?他希望资助一个致力于异种共生的公司,把青春血液的回春灵药作为一种注射剂。「如果它凑效的话,」他说,「你仍然会死亡,但你可以在 120 岁时都相当健康,然后迅速老去。」人类的衰老?他正在考虑建立一个研究小组来为我们的最终继任者做准备,无论它将是一个人工智能还是增强版的智人。这个想法将会集结机器人、控制论、量子计算、人工智能、合成生物学、基因组学、太空旅行以及哲学领域的思想者,探讨科技与人类置换的伦理。目前,那些领域的领袖会在 Altman 的房子里半定期地举行会议;该组织戏称自己为契约(Covenant)。
Altman 凝视着前方,情绪偶尔会笼罩在他那无瑕的面罩上。他告诉我,「如果你认为所有人类的生命都具有相等的价值,而且认为 99.5% 的生命将发生在未来,那么我们应该把我们所有的时间都用于思考未来。」他的声调下降了。「但我确实更关心我的家人和朋友,」他问我会允许多少陌生人死亡——或者被我亲手杀害,这看起来对他而言在理智上更为诚实——为了拯救我爱的人。由于我考虑过这个问题,他说他会牺牲十万条生命。我告诉他我自己的这一数字会更大。「这是一个缺陷,」他宣布说,无法正视。
他更喜欢把创新的结构视为一个系统问题。即刻的挑战是计算机会使我们大多数人失业。Altman 的补救措施是 YC Research 的一项五年期的研究——基本收入项目(Basic Income project),计划于 2017 年启动,一个突然流行起来的古老思想:给每个人足够的钱去生活。扩大在加拿大尼托巴省、乌干达等地的早期试验规模,YC 将给奥克兰的多达一千个人每年大约 1.2 万至 2.4 万美元。
这个想法的问题与预想的一样基础:为什么那些不需要津贴的人会拿到钱?难道免费鼓励了人们懒惰吗?而里面的算术令人震惊的:如果你给每个美国人 24,000 美元,年账单将会高达 8 万亿美元——是联邦财政税收的两倍。然而,Altman 告诉我们,最让人们担忧的是「如果劳动力成本降低为零」——因为机器人已经取代了所有的工作。人们生活所需成本也会急剧下降。如果我们能用上核能那么电力就是免费的,那么交通费用会大大减少。人们的花费将从用电转为食物和水。人们现在在获取好的教育上花费了大量钱财,而如今你可以通过手机就可以在大多数事情上成为专家。所以,如果一个美国的四口之家需要 7 万美元才能生活的快乐,这也正是你常听到的金额数目。那么在未来十到二十年内,这一数目将会出现数量级上的下降。除去住房的支出外,一个家庭只需花费 3,500 到 4,000 美元即可拥有开心的生活。
在最好的情况下,科技将带来强有力的改革,Altman 不需要在少数和多数中作出选择。当人工智能重新改造经济时,他告诉我:「我们将拥有无止尽的财富,大量工作岗位将被替代。所以基本的收入就能满足生活所需。在此基础上,薪水将会逐渐变为零,每一百万人中就会有一个人能够创造出下一家苹果。
在接近冬季训练营快结束时,YC 合伙人和团队开展了一个全面会议。Paul Buchheit,负责的合伙人讲到创业者们的调查结果。人们对于食物(没有足够的选择给不吃茄科食物的人)和咖啡(速溶的)都有怨言。最主要的批评,Buchheit 说,是这一批里有 127 个公司。「YC 觉得太多了,我们也都有同样的感觉。创业者并非是一群学生或农场里放牧的动物。他们是下一个 Mark Zuckerberg。他们是一群对于我们的成功至关重要的人,因为他们爱我们。」他总结道,「我的目标是下一场训练营中只能有 100 个公司。」
后来,Altman 跟我说,将精力完全放在创业者身上是不对的。「当我接管时,」他说,「我测量了公司与 YC 相处的愉快程度,但这样的衡量其实是不对的。」为了保证我们能够获得并保留最好的投资者,我们现在还衡量合伙人的开心程度——现在是 4.38 比上 5——「与一家没有成功的公司是否会对我们的爱感到不开心。」。风投人相信他们的回报遵循着一个「power law」,百分之九十的收入来自于一两个公司。这就意味着他们暗地里希望其他跟随的公司快快垮掉,而不是像「僵尸」一样蹒跚的跟着耗费资源。Altman 指出 YC 仅有约五分之一的公司垮台,又说:「我们应该更加冒险,所以我们公司的倒闭率会高达百分之九十。如果你对回报足够乐观,你会愿意选取这一群中最好的公司来集资。他承认:「这样可能会使其他的公司都失去信心,你也不能由此建立一个有用的网络。」而从另一方面讲,一个有着 3 或 4 个 YC 公司的网络将会很有帮助。
对于过多和过快加大规模的担忧现在仍广泛存在。Drew Houston,Dropbox 的创始人之一,告诉我们有才华的创始者并非是无穷的。「从某种程度上说,第 10,001 号公司,是在向他人承认你曾被拒绝过」Marc Andreessen,他的风投公司将 50% 的资金投资给 YC 公司。他说:「综合来看,YC 正在逐渐扩张的过程中也逐渐更加挑剔。同时,由于他们有着越来越强的吸引力,他们也渐渐获得了一群有质量保证的常规创始者。」但是他又讲到:「争论在于:他们是否将网络延伸到了临界点?这是天才和疯子混合在一起。」在巨大的成功下,Valley 的指导思想有了冲突之处:他们的规模中排除了统一化的优秀和紧密的网络。
Altman 承认了 YC 网络中的缺陷。数百个初创的公司希望能够在 Patrick Collison 的 Stripe 公司说得上话。提及 Stripe 刚刚指派了一名联系人到 YC 关联的咨询公司,他表示希望 YC 的其他的锚定公司也能够照着这样做。他们应该尽快。从这个冬天开始,YC 协会将成为一个创业公司学校,一个为所有想要来参与的公司提供免费,线上,10 周课程的地方。他们不会拿到资金,但他们可以学到和在批公司相同的东西。Altman,负责掌控这个启动的项目,相信这是在一年里最快将数以千计创始者带入网络中的办法。他说:「如果我们创造更多规模,10 倍数量的创业公司,尽管我没有他们的所有权,但他们一定会在我或许不能预测到的地方帮到 YC。」同时,夏季批次,包括协会以内共计 170 个公司,超过了冬季批次。而在冬天,YC 将把编程工作从每周一晚增加到每周两晚,以跟上更快的增长步伐。Altman 计划明年建立 YC 中国,并将 YC 印度纳入考虑。他说:「总有一天,YC 会比我现在接手时还要大百倍或者更多。」尽管我们会犯错误,但没有人能够阻止我们的步伐。
Altman 的掌管让一些 YC 的人们怀念起过去 YC 如家庭般的友情之中。一位YC 的忠实拥护者告诉我:「Sam 把荣耀看得太重,他将他的个人品牌放在第一位。在 P.G 的管理下,我们有家一样的感觉,但现在我们只感受到一个个组织以及人与人间的疏离。Sam 总是在向上管理,但作为一个组织的领导者,他应该向下管理。」当我告诉 Altman 这样的批评后,他说:「我当然应在管理组织上做得更好——这正是我在 Loopt 里最大的缺点,对此我也有些无能为力。我不希望每周一对一的讨论你的工作前途,但我觉得在做出正确的大决定的前提下,管理中有一些小的混乱是可以的。毕竟他们给我们带来了全部收入」他提到,「我的脑中缺乏一条回路,这条回路让我在乎人们怎么看我,这是天生的。多数人人们希望被其他人接受,因而他们不会冒险去做那些让他们看起来很疯狂的事。尽管实际上这样做让他们错误的估计了风险。」
最近,YC 开始计划一个项目用来测试建立自己的实验城市的可能性。它可能位于美国,也可能在国外,会为科技成果进行最优化设计:道路可能只允许无人驾驶汽车通行。「它就像在 YC 之外建立的一所大学,一所未来的大学。」Altman 说,「十万英亩的土地,五到十万的居民。我们建立基础设施,并提出可负担的新生活概念:没我有人会在房地产上花钱。」他强调这仅仅只是一个想法,但他已经开始找寻潜在的合适地点。
你能想象这个大都市可以成为人工智能运行的后人类城市的典范,一个 21 世纪的雅典,或者是为精英服务的带警卫的社区,一个隔绝外界混乱的堡垒。对 Altman 来说探索未来究竟会有些什么的最佳方式就是自己去创造一个未来。他在 OpenAI 做的头几件事之一就是把 Admiral Hyman Rickover 的话印在会议室的墙上。「人生的伟大目标不在于知而在于行。」Rickover 的名言。「我相信这是每个人的义务去活得像世界的命运取决于他一样,我们必须为了未来而活,而不是为了个人的舒适或成功。」同样来自 Rickover。Altman 回数了 Rickover 为了建造美国核海军所克服的困难。「不可思议」他评价道,但在片刻的思考停顿后,他又补充说:「在他生命的尾声,上到一定的年纪之后,他也确实说过该把这一切沉于海底。这有一些值得思考的东西在里面。」